崔岫闻 早期以一批描绘性题材的油画引起了关注。2000年始,崔岫闻的创作重心转向影像艺术,2000年的代表作品《洗手间》于2003年被法国蓬皮杜艺术中心所收藏。2004年,成为第一位进入英国泰特现代艺术馆展出的华人艺术家。
前卫、貌美,是位女性艺术家,这些是崔岫闻的前缀。曾经在创作早期以一批描绘性题材的油画引起了关注,后来又转向用影像这种直接而富有冲击力的艺术语言媒介来继续其对性别题材的探索。进而再到“天使”系列,崔岫闻用艺术追问了更多的社会和历史话题。
近日,最新个展“神域”在北京今日美术馆开幕,将展至11月9日。崔岫闻希望让观众看到自己的创作绝不仅仅停留在性别上,而是与一般男性艺术家一样,着眼点也在对生命的追问。在接受本报专访时,崔岫闻不止一次地表示,自己进行的是艺术创作,与女性身份、与容貌都不相关,“艺术与性别没有关系,再漂亮大脑空白是没用的。”
谈新作 传统一直存在于我的创作中
新京报:你曾说自己的创作是从生理到心理再到精神,此次新展“神域”展现的恰恰就是你对精神领域的追问。这样的创作历程是怎样确定的?
崔岫闻:当初归纳创作从生理到心理再到精神的说法其实更外在。今天,我可以说我的艺术成长历程是对生命追问的过程。艺术创作一直在帮助我认识自己,认识人性深处的疑惑和问题。这是人性共有的疑惑。我是在人性的疑惑中追问成长,将这种疑惑用艺术的方式呈现出来。
新京报:在你孕育了4年的《真空妙有》系列里,我们看到的是大面积的白雪、泼墨般的山,人景融为一体,呈现了全新的中国山水及禅的意境。为何想到以自然来呈现你的精神追求?
崔岫闻:雪花对我来说是来自记忆深处的召唤。我在寻找生命体验中冰凉的和白色世界的那种感觉,因为这种东西可能更契合我精神上追求的某种东西。所以我们决定去黑龙江取景。
结果到了长白山,当我从镜头里看的时候才知道原来中国山水一直是这样的。我们这么多年一直没有人关注它,没有人发现它。不是说它已经不存在了。八大山人的山水那时在,现在依然在。只是我们的观察方式变了,我们的思考方式变了,呈现方式变了。
新京报:事实上,2007年你创作的纸本实验及装置雕塑《天使之后》就在图片中尝试使用中国元素,且浏览了大量中国古画资料。曾经前卫、先锋的你现在也玩回归传统了吗?
崔岫闻:我虽然不是一个用传统视觉元素来做艺术的当代艺术家,但传统一直存在于我的创作中。中国是对禅理解很深的国度。你是一个中国人,你对事物的看待,用艺术的方式来呈现你的思考就已经凝聚了所有与中国有关的一切。有个境界:看山是山,到看山不是山,再到看山还是山。我现在到了看山还是山的阶段。先锋和实验不是艺术内核。
新京报:你的“天使”系列让人印象深刻,这次新作《真空妙有》依然沿用少女学生形象,是希望大家还是能认出属于你的符号吗?
崔岫闻:《真空妙有》系列是我创作的一个过程,尽管也是我对精神领域的追求,但还有一点不完美。所以我这次新作展用的主题是“神域”。我觉得“神域”才是我脱胎换骨的一个作品。
谈女性创作 美女艺术家没给我加分
新京报:1996年,中央美院研修班毕业创作的《玫瑰与水薄荷》画面中描绘的是性爱中的男女。2000年的录像作品《洗手间》是夜总会洗手间内完全放松下来的小姐的真实状态。在创作之初,你总是选择性别这么具有争议和挑战性的题材。这是否在一定程度上让作为女性艺术家的你,以如此前卫的姿态来创作能引起更大的关注?
崔岫闻:其实不是。最初我的创作被定义为性艺术,后来又被称为性别艺术。那时我自己也觉得我的创作是性别艺术。而到了现在,我可以明确地回答你,我的艺术表达的是人性的问题。类似《洗手间》我是从社会层面、心理层面表达这个问题,归根结底我是从人性的角度来思考问题。
女性艺术家也是一个社会标签。当然我是个女人,我可以进入男性艺术家所不能进入的空间。但艺术与性别是没有关系的。
新京报:作为女性艺术家,你的优势是什么,有没有为这个身份困惑过?
崔岫闻:没有优势,也没有困惑。我要表达的是艺术。艺术的内核和本质才是我最困惑的,我能不能把艺术的本质呈现出来,这个是一直困惑我的问题。当然,女性有个特质是男性艺术家所没有的,她的感觉能力和直觉判断。男性更逻辑、理性,女性则更直觉。一下就看到事物的本质,这是女性的特质,这是生理属性决定的。
新京报:外界称呼你是美女艺术家,这些也没有给你的创作加分?
崔岫闻:再漂亮大脑空白是没用的,反而会有干扰和负面作用。如果你被这种赞美淹没,就会忘记自己要做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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